*点梗系列

*吸血鬼段x人类管家嘎，梗来源于 @段软软的王杰森 

*这篇完结，只剩双重了。

 

（七）

  “嘶，珍荣，轻点。”林在范眼角淤青了一大块，看着就很触目惊心。

  “知道打不过段宜恩你又何必和他杠上，让他带走斑斑不就好了。你的那药据我所知安全性不是已经验证过了吗？”朴珍荣嘴巴上说着，手上的动作倒是放得更轻了点。

  林在范大概没注意听他的话，脸色阴沉着，语气生硬又懊恼，“Jackson跟他回去了。”

  手上动作一顿，朴珍荣眼里的神采都黯淡了几分。他收拾好东西，只觉得心口像是被谁划了一刀，所有的悲伤与酸涩都一股脑地涌入，他知道林在范喜欢王嘉尔，一直都知道。

  可知道又有什么用？他还不是喜欢林在范，喜欢了这么多年。

  脑海里由闪过刚才发生的一幕，看见斑斑没事的段宜恩先住了手，挨了在范好几拳，上去一把扯开在范护住段宜恩的不是别人，是王嘉尔。他像是自己被打了一样难受，脸上的心疼都要溢出来，将段宜恩整个人揽到身后，那架势，仿佛要替他挡住所有的风霜雨雪。

  “在范哥，够了。”低沉的烟嗓里有朴珍荣听不懂的无奈，他唯一能看懂的是王嘉尔那颗早已有偏向的心，林在范的脸色刷白，原先由于打架激动的充血的眼睛一点点降下了温度。

  都是傻子。

  我们都是求而不得的傻子。

  段宜恩整理了自己的衣服，拉了拉王嘉尔的手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够全场听见。

  他说：“你是待在这儿还是和我走？”

  

  朴珍荣没有理会一旁的神伤的林在范，他的心也凉，再也给不出分毫温暖去让他开心，打开门的刹那，他忽的又想起了一件事，原先的脚步又停了下来。

  林在范坐在沙发上垂着头，他看着那双穿着干净运动鞋的脚走到门口，又走回自己面前，“林在范，”那人珠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“为什么不告诉Jackson你喜欢他？”

  声音里，无悲无喜，只是普通的询问。

  没有回答。

  本来也就没打算得到什么回答，顿了顿，朴珍荣才把自己原本想问的问了出来，“你到底有什么瞒着Jackson的？我那天看见你和Jackson的父母吃饭了。”

  “你找斑斑来不是为了给段宜恩的药试药吧，你在开发另一种药是不是？”

  “回答我，林在范。”

 

  “所以我才说你最聪明。”在范终于抬头朝他笑了笑，“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

  我不是聪明，只是对你的事情格外上心罢了。这话事到如今也不必再提起，单看坐在沙发上那人罕见的垂头丧气的样子，也能猜到这事比较棘手。

  “Jackson他，其实也是吸血鬼，只是小时候被药物强行压制，外加受了催眠，他自己不记得了。”林在范双手抵在眉心处，缓缓将王嘉尔父母拜托他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
  珍荣已经做好了准备，却没曾想还是被这个事实给惊到一时语塞。

  “那你那个药……”

  “是为了继续压制他的基因，跟段宜恩的相处让他体内的基因逐渐苏醒，但是珍荣，你想过没有，一个吸血鬼，被另一个吸血鬼吸了血，会是什么后果？”

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珍荣沉默半晌，缓缓摇头。

  没有过任何先例，没有任何资料可以参考，这条路一条道走到黑也只能靠他们自己。

  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茫然，无措，甚至悔不当初。“我真的不该让嘉尔去接近段宜恩的，我不该放他去的。”

  沙发上的人语调格外痛苦，他喃喃着，一遍遍重复着这些话，话如针刺般，扎进了冰冷的空气里。

 

  段家大宅里。

  王嘉尔有些手足无措，段宜恩抱着coco正安静地坐在地毯上任由荣宰给他上药，斑斑坐在沙发上，看看这边看看那边，想开口说些什么，还是咽了回去。他瞅了一眼王嘉尔，又瞅了一眼，趁着那两个人不注意，把人给拉到沙发上坐下了。

  这么大个人，杵在那儿，怪可怜的。

  可是坐不住啊。屁股下面跟长了钉子似的，偷偷挪动了几下，沙发内部传来的吱呀声显得格外刺耳，王杰森的身子如冰雕般冻了三分钟。

  泄气。为啥要跟着来啊。他在心里默默骂自己，都被戳穿了还跟过来是讨骂吗！段宜恩也是的，好端端的问什么是跟他回来还是留在那，跟着回来了又把我晾在这，本来嘛，我就是外人啊。

  认识到这个事实的王嘉尔更难受了点，是外人没错啦。可是，他也想努力融入段宜恩的生活啊。不过这么一出闹下来，大概是没机会了吧。

  刚准备一个人偷偷开溜的王嘉尔还没走几步，就被人拽住了手，那人手上还抱着coco，右手传来的力气却有些让自己发疼，“去哪儿？”

  眨巴两下眼睛，“回，回家。”王嘉尔站直了身子，指指正在收拾东西的荣宰和斑斑，“好像也不需要我帮什么忙，我在这大概也是让你堵心，之前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打算替自己辩解什么，我挺抱歉辜负了你的信任。我明天就会主动辞职的，可能你们又要重新花功夫找管家了，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一直照顾你到新管家来的那一天，只要你不嫌弃就行。”无比真挚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，王嘉尔强逼着自己直视段宜恩的眼睛，他害怕从里面看到失望与冷漠，可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。

  不过那双向来温柔的眼睛里，盛满的不是失望，也不是冷漠，是于暗处疯涨的愤怒。段宜恩把coco丢给小七，不发一言拉着王嘉尔就往楼上走。

  此刻外面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，闹腾了一夜的王嘉尔脸色并不好，手心滚烫，双颊泛红，眼睛下面黑眼圈很重，看着很没精神。他任由段宜恩拉着自己往上走，捏住自己手臂的手很好看，纤细修长，时光匆匆，似乎又是初次见面时拉着自己去吃饭的那个小少爷。

  期间段宜恩停下来过，回头问他饿不饿，要不要吃点粥再去休息，他摇摇头，一时间搞不清楚段宜恩的意图，胃里的灼烧感太过明显，他也没什么食欲。

  进了卧室，一直抿着嘴唇不说话的段宜恩才松开了王嘉尔的手，“喏，睡吧。今天晚上没睡好，先休息会。”

  王嘉尔懒得再去猜来猜去，他一屁股坐在了松软的床上，拿过枕头边的皮卡丘抱枕，“你想做什么，说吧，给个痛快行吗？”

  “我不想做什么。”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，段宜恩脱去外套，勾住王嘉尔的腰身往后带，“你生气了吗？”

  “我气什么？”双手捏着皮卡丘的耳朵，用力拽了拽，“该生气的是你不是吗？”

  身后传来一声轻笑，紧跟着王嘉尔就感受到脖颈被人蹭了蹭，他忍不住缩了缩脑袋。

  “你气我明明知道了你的目的却没有戳穿你。这种双向欺骗让你不舒服，不过，也让你松了一口气。”

  “你当我是傻子吗！！！”王嘉尔终于憋不住，一把扔掉皮卡丘，转身按住段宜恩的后脑勺，“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内心纯洁无暇的小公子！”与此同时也有股暖流流进心里，段宜恩，竟是都知道。

  “要是我戳穿了你，你就会走了。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？”段公子心疼地看了一眼在地上孤苦伶仃的皮卡丘，暗戳戳地想捡回来，又被王嘉尔给截断了。

  “这个时候还先管你的皮卡丘，你把我拐过来我就这么个地位？！”吹胡子瞪眼睛的是此刻很不在理的小王同志。

  “唔，你当然最重要。”段宜恩凑上前亲亲王嘉尔嘟起的嘴巴，舔舔嘴唇，觉得还不够，又加深了这个吻。

  没有刻意的告白，也没有山盟海誓，仿佛在一起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，仿佛他们早就在一起很久了。

 

  段宜恩是被身边人的高温给惊醒的，握在手里的人温度烫到吓人，他推了几下王嘉尔，没有反应，外面此刻艳阳高照，段宜恩穿好衣服就想去喊小七，手却被牢牢抓住。

  “嘉尔，怎么了？”

  拉着自己的人并没有醒过来，只是凭着本能在行动，段宜恩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拉下去，任由他在自己脖子里动来动去。

  冰凉的触感席卷了全身，段宜恩感受到了尖利的牙齿刺透皮肤的微痛，他一手牢牢抱着王嘉尔，一手轻轻扣着他的后脑勺，不断安抚道：“没事，嘉尔，醒醒，没事了。”

  埋在自己胸前的人终于安静下来，身体的高温也快速地降了下去，段宜恩抱着怀里的人久久不能回神，可脖子那块鲜明的痛感一遍遍地提醒着他：

  王嘉尔是个吸血鬼，一个还没有完全觉醒的吸血鬼。

 

（八）

  “在范，嘉尔是怎么回事？”半夜哄着王嘉尔再次入睡的段宜恩再次敲开了实验室的门，昨天还打得死去活来的两人此刻显得平淡了很多。

  原本不打算开口的在范在珍荣的眼刀下不情不愿地将实情讲了一遍。

  而此刻根本就没有睡的王嘉尔在等段宜恩出去后，也回了家。

  白天的事情，他不是全无印象，至少长出尖牙的酸麻感还弥漫在口腔里，脑海里也一直有个小吸血鬼的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，一次次地问他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。

 

  “妈咪，我喜欢上段宜恩了，就是段家宅院里那个吸血鬼。”王妈妈正在煮着牛奶，闻言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，和王爸爸对视一眼，感慨了一句：“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。”

  让做好准备迎接雷霆之怒的王嘉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  “妈咪，你们不是最讨厌吸血鬼的吗？”

  “是啊，妈咪不喜欢吸血鬼。因为之前目睹过太多吸血鬼肆意伤害人的事情，我和你爸爸从另一个地方搬来了这里。可是再怎么逃避否认，我还是觉得要把这个事实告诉你。” 

  “嘎嘎，你长大了。有些事情该由你自己来做主。”妈妈柔和却坚定地告诉他。“我们也是吸血鬼。只不过拿药物控制了你体内的基因，再加上你小时候被催眠过一次，所以你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吸血鬼。我知道段宜恩吸了你的血，导致你体内原本的基因快被唤醒了，嘎嘎，妈妈原本拜托了在范那孩子再研制出新的药来压制你的基因，但是后来我觉得，是选择压制基因继续以人的身份生活，还是以吸血鬼的身份重新来一遍，都是该由你来决定。”

  “那在范哥现在在研究的药……”

  “是给你的药。段宜恩的药他早就弄好了。”

 

  那也就意味着，段宜恩可以生活在阳光下了！！！王嘉尔此刻根本没空去想别的，他只知道段宜恩可以去蹦极，可以去skydive，可以去玩任何他想玩的东西，可以去看任何他想去的风景。

  不用在束缚在那铺着厚厚窗帘的屋子里，不用一抬眼只能看到星光与月色。

  自由了。

  他一路狂奔到林在范的实验室，手扶着门气喘吁吁地问在范要药，虎着脸不开心的在范告诉他已经把药给段宜恩了，至于王嘉尔的药还没研制成功。

 “不用研制了，在范哥。”王嘉尔朝他鞠一躬，“谢谢你。”

  站在门口看着再次奔跑着离开的王嘉尔，林在范觉得自己眼眶都开始湿润，捂住自己的双眼，“这才认识多久啊，怎么说爱就爱上了。”

  朴珍荣从后面走过来，很想告诉他爱情从来都不是时间越长越有优势，否则他守了林在范多年，为何依旧无果。

  该断的念头，都断了吧。

  “在范哥，我走了。一直以来也谢谢你了。”

 

  回到段家大宅的王嘉尔没有找到段宜恩，小七告诉他段宜恩出去了就没回来，王嘉尔想了想，去了那方清潭。

  

  月色正好，依旧清冽皎洁。

  “段宜恩，我的事情，你都知道了？”

  “嗯，在范都告诉我了。”

  “你是想让我继续以人的姿态活下去还是吸血鬼？”

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以人的姿态，相守最多百年，百年后只留下段宜恩孤身一人度过漫漫岁月，王嘉尔舍不得。

  哪怕他俩才刚开始，也不知道今后漫长时光里是相濡以沫相知相守，还是无法调和终成怨偶，他也不舍得让段宜恩一人度过百年后陷入思念或者厌恨的日子里。

  他上前抱住段宜恩，“小时候我答应你和你互换礼物来着，可是我迟到了。”他抬起头，明亮的眼睛里落满了漫天璀璨的星光，“那我就把我接下来几百年的岁月都交给你，你要好好珍惜啊。”

 

  几十年后，一直跟在斑斑后面白发苍苍的金有谦病倒了，斑斑没日没夜守在病床前，在没人的夜晚哭到眼睛红肿。

  金有谦不愿变成吸血鬼，他们一早就说好了的。

  病床上的老人颤巍巍伸出手，枯槁的手抚上斑斑依旧年轻的脸蛋，“我老了，你还这么好看。”

  斑斑吸吸鼻子，“是啊，你都成老大爷了，我还是年轻的样子呢，你说你是不是赚了很多。”

  金有谦笑笑，咳得眼泪都要出来，“是啊，我赚大了。”

  年岁渐长，容颜老去，有幸得你一直不离不弃。

  “斑斑啊，”金有谦终是不忍留他一人在世上，招手让他过去，“你咬吧，我总觉得还没活够，还有好多事情没和你做呢。”

  一起要爬的山还没全部爬完，一起要吃的美食还没全部吃完，一起要走的路还没走到地老天荒。

  更重要的是，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去经受宜嘉两个的屠狗行径！怎么着也要和他们势均力敌。

 

  你说，是吧。

 

 ——完——